昏迷的莫里斯被放置在一个金属台上，布拉德蒙已经不见，这个阴暗的屋子里只有圣言和另外一个人。
“禁命大人，人我带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圣言这次罕见的没有笑容，很恭敬。
“嗯。”
那个名为禁命的圣裁所祭祀惜字如金。
圣言转身想走，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来。
“您确定真的可以从他身上找到有关神和魔族的秘密么？”
“嗯？”
圣裁所祭祀又是一个单音节，仿佛对圣言的质疑非常不满。
“我们影阁虽然游走于光与暗之间那么多年了，但是至今都没有发现那最为终极的秘密。我可是听中央教区的那些老头子说了，圣光之神上次受的伤差不多都好了，应该最近就要复苏了。如果它苏醒了，我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圣言似乎还是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所以呢？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退路么？”
这位圣裁所的祭祀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他的声音很苍老，或者说有种快要死掉的呻吟之感。
“圣言从未想过退缩，只是我觉得我们现在的作法太过孤注一掷了。”
老人转过头来，看着低着头的圣言，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呵呵，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可以孤注一掷的筹码么？”
“那群老头子其实早就知道我们，他们之所以不除掉我们，是因为他们需要我们来对抗异域的那些遗民。而那些隐藏在圣光下的魔族则是认为我们有一定机会使整个圣光教派内乱，然后他们就会有机可乘。可是无论他们谁，最后都不会放过我们。”
“他们也有欲望，他们现在也都想知道神的那个秘密，所以他们派了很多人潜伏在我们内部，这个我都知道。但是我由他们去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为我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我已经摸索到那个秘密的大门处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能够感受到那股力量，那绝对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力量，连神都无可匹敌。”
老人心潮澎湃，但是很明显他的躯体支撑不了他这样的长篇大论，他摇摇欲坠。
圣言赶紧扶了上来，老人则是指着他说了最后一句。
“你呀，自从你父亲把你交给我之后，我就知道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希望全都在你身上。就算最终我得到了那个秘密，我这副残破的躯体也无法再去享受那股力量，所以我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圣言联忙点头称是，扶着老人休息。
老人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了几粒小药丸服了下去，此时的圣言眼神中却仿佛有烈火在燃烧。
那股烈火想要把这个世界毁灭殆尽，他本就是这么疯狂的人。
老人稍作休整，摆了摆手，对着圣言说：“你先回去吧，下一批要我会尽快给你送过去。那个名叫布拉德蒙的孩子很有意思，有时间可以把他带来玩玩。”
圣言对着老人一鞠躬，称“是”，然后离开了这里。
老人站起身来，却万万没有老人应该有的那种颤颤巍巍。
他抚摸着莫里斯的肌肉纹理和骨骼轮廓，感叹道：
“啊，多么完美的躯体啊，造物主是怎么创造它的呢？”
他又看了看自己枯树般的四肢，想着维持自己生命的那些药剂，再次感叹：
“如果这个躯体是属于我的就好了，年轻，真好啊！”
老人在金属台上按了几个按钮，莫里斯的四周和躯干全部都被坚硬的合金固定住，台子上方亮起了刺眼的灯光。
屋子四周开始落下铁幕。老人从台子下面抽出一个抽屉，换上一身洁白的衣服，戴上口罩，有拉出一个满是各种器械的箱子，准备开始研究莫里斯的人体构造。
他活了很久了，当圣言的父亲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少年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老了。
可是那个人死了，他还活着。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所有的事物越来越不信任，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和脑袋里的知识。
他甚至不相信圣言，因为那孩子已经显露出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欲望，他父亲那个时候可还是很单纯的。
他切开莫里斯手臂上的表皮，凭着记忆尽可能的避开血管。
莫里斯最外层的皮肤被剥开一小块，下面露出排列整齐的肌肉组织。
禁命用基于圣光法术原理制造的某种分离器械截取了一小层莫里斯的肌肉细胞，尽量不损坏他躯体的完整性。
禁命用体内所存不多的圣光帮助莫里斯愈合伤口，这个魔族的身躯居然完全不排斥圣光，真的是完美兼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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